长篇连载《初吻》11

十一

 

纽约时间:2009年10月26日                                      倒计时:3412天

 

The Sky of America

 

晨时的清空与遥目的林共漆着一色的黑

从水平的森暗到仰视的灰阴

渊界外的朝明星

如削磨晶莹的冰砾

只是相隔的太遥远

纯白的萤光滴沥在一点上

 

月时而在行云里藏掩

皓蓝的月光浸透蓬松的云

穿透悉数的缝隙

这样的清晨

四下里渗透着某种神秘

 

有时圆月当空

与昨夜的角度大经相同

只是凄白了些许

自然之中的变化往往容易被发现

心中的情感是构成自然变化的轨迹

这样的清晨

空气中有一丝平静与微甜

 

如果昼与夜涂抹了界限

则是星汉灿烂的晨时

这时的月消融在了银河的边缘

而这样的清晨往往给人一种遐想

想象天际中的神话传奇

 

远处的天景渐明了

微微能瞭目几层无限延伸的黑影

那是云的杰作

时而如雁翅的羽毛

在浩瀚的天阙中铺展开

轻薄的柔和的均匀的

当你凝神注目时

眼界外的灰暗里又在酝酿着细小的变化

 

我只觉得是顷刻的过程

当天际无云的地方转为淡淡的墨色的时候

不知是谁用朝阳的艳色点燃了连片的云

云羽幻化成了团撮的干草

席云之上是腾烧的炙火

再上是飘渺如烟的烟云

席云之中是影影绰绰的深焰

之下是如炭如焦的凝固的草木灰

时而有寥寥的星火闪落

 

其实这个整体是没有层次的

只是任凭感觉来勾勒

放眼万里的火海

犹如当年虓亭连绵五百里焚火的帡幪

 

火势随着东方的明亮逐渐熄灭

这时的云犹如壁玉

在淡紫色的缠绕中显出几分明澈

徐风过后

天际宛如静潭

层云则作了被吹皱的潭水

 

有时候云的形态不是局限于连绵成片

而是三五成群地分散在天际中

成朵的蓬松的充盈的

像一顶顶棉罩升腾青霄

辰时的天际是值得用梦来书画的

这种美妙中的新鲜是思绪的源泉

 

午后的云总是显得格外悠闲

如果是成朵的云

总是低低地半悬在头顶

像雾中的冰山一角

但因为暖

冰雪的白色又好似用哈气揉化涂弄

 

我觉得这里的天很低

总有一种举头伸手就能触及的感觉

但并不会觉得压抑

因为天际的蓝色逐渐层次地漫向宇宙

有时会清透地穿越时间

 

半晚的天是晴的

风不知不觉地轻抚

彩林边的湖畔

红黄的叶子成堆成片地撒在草坪之上

松鼠灵巧的在其间玩耍

 

八点左右

天边隐出几条粉红色的云带

粉红的颜色不断入深

将明洁的天拉入昏暗

月也媚影般在云团中浮现

 

月的再一次明亮昭示黑暗的降临

雨夜是缠绵

云夜是迷乱

月的阴晴圆缺像是心中的门

寻觅着各式的钥匙去打开另一番世界的美

 

硕大地挂在眼前

弯弯地躲藏在阴影边

丝渺地现于云雾中

淡淡地贴浮在星际里

 

团云中间时时会露出个洞

月光从中射下来

像是通天的光柱

我在阁楼上攀手光柱向上爬

洞天外是璀璨的星月

我躺在云上

静候着非是一个人的夜色

 

 

《深秋辞》

(其一)

落叶如雨霜若天,

小窗孤盏醉难眠。

今冬寒意何处是?

祈望归期云梦边。

 

(其二)

昨夜冰雨洗东空,

可怜红叶色正浓。

金宵白玉凉茶苦,

单影摇杯灯影胧。

 

 

      时间里的东西总是乱乱的,可能因为是周一却休息的缘故。

      在床上昏昏地躺着睡着,总是不愿意起来。看着窗外的黄叶零落或是随风而舞,全身有一种轻寒的感觉。好在被窝里比较温暖。

      清醒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和妈妈说的一样,医生多少觉得,我的问题不是在身上,而是在脑袋和心理。这种东西是综合的,像在海滩上筑城,的确需要一些功夫。

      爸爸、妈妈、小姨的短信带着语气和心情穿破屏蔽的阻碍,在寂静的手机屏幕上呈现清晰的文字。我知道,只是这里毕竟是美国,毕竟离家很远,毕竟是自己一个人。我不想想得太多,只是空间无形地向我收缩,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来气。

      一切现在看来不是很好吗!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很幸福。

      妈妈今天去北京清华大学上学去了,学习企业管理。妈妈的这个举动我非常赞成。我认为,即使在那里什么都没学到,至少还能交到几位成功的朋友。何况我妈的头脑!我谦虚地说,她也算是女性中的杰出人士。

      一周的时间,希望妈妈能让自己的收获成倍的膨胀。

 

      前两天,妈妈又给我邮寄了一批东西。因为这次东西多,而且邮寄的物品里有食品,怕过美国海关的时候被退回,所以分成三部分给我邮寄过来。

      下午的时候,妈妈给我邮寄来的包裹之一到了。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箱火锅调料,另外有四包榨菜、两大袋速溶豆浆、一袋油茶和一袋辣椒酱。看这形式,我也不用把箱子抱到楼上了,直接留在楼下,等“妈妈”回来欣赏并处理吧。

      我用大红袍火锅调料煮了些挂面,又打开了一包榨菜。这些在家里都不愿意吃的简易快餐,现在却成了一种享受。

      Ben也感冒了,但还如往常一样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狗狗盯着我手中的面条不停地流口水,我急忙用身子挡住了它们的视线,然后匆匆上了楼。

      吃完饭,上网看了一些礼品。感觉上都很适合,一时心旷神怡,对自己的审美能力高度赞赏了一番。

      在网上买东西真的好便宜,我打算等明年回家也尝试一下。何况等候邮件的感觉很是让人兴奋。

 

      晚上的时候我去参加了一个会议。极为无聊的会议——极为乏味的美国政治课——极为疯狂的政治老师。走个形式,就当是练练听力。

      外面滴滴沥沥地飘起了小雨。进会议室上台阶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老人很艰难地一步步地蹭着往上挪,所以当我来到门口的时候特意等了一会,帮他把门打开。结果,这位老人正是今晚会议的最高官员。这让我有些崩溃。

      明天就要上学了。其实对我来说,上学要比呆在家里有意思,起码不用无聊的睡大觉。

 

 

 

纽约时间:2009年11月1日                                       倒计时:3406天

 

“落日楼空孤影细,残阳秋雨深山寂。叶香风冷痴梦凉,执手欲挽归无期。”

 

《绝句》

廊清云淡风铃乱,

霜叶红紫思肠断。

折纸书笺作诗词,

小荷苞满待朝燕。

 

       从今天开始,美国的时间整体向后倒退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这里与国内的时差由十二个小时变为十三个小时。

      为什么要改时间呢?改得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早上起床的时候,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半。其实就是纽约时间六点半——仅仅比平时上学时晚起了半个小时。我的周末为何如此清醒呢?昨天也是一样,天刚蒙蒙亮,我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儿是做俯卧撑,英文称之为push-ups。我和我的武术老师,强哥,之间有个比赛——等我明年回国之后,看我俩谁一次性做俯卧撑的次数多。

      强哥不得不提一提。他的名字很平常,但要从称呼上看,“强哥”是不是有点“道儿上”感觉。当然强哥人长得没有许文强帅,不过练武之人都从里到外透着一种精气,只可惜这个他也没有……强哥,看到这儿你可别削我,听我把话说完。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原因是强哥的眼睛小,而且平时生活上没什么规律,总熬夜,所以白天见他总是大眼袋。眼袋一大,眼睛显得更小了。再加之困倦,他的眼睛几乎衰的和假眼睛一样——睁开像没睁开似的。但这只是强哥不修边幅的一面,侠者之风吗!自从我与他相识之后,我们之间在互相比着去“虐待”对方的过程中,进步都很明显。

      强哥人非常好,是妈妈平日去的力圣美健身会馆的太极教练。同时他也是长春理工大学的体育老师,在省里武术界的年轻人行列里也算是相当优秀。习武之人很少有特别高的,看看成龙,看看李连杰,再看看甄子丹、洪金宝。强哥也是一样,一米七三的个头。但我们走在一起竟然显得比我高,这件事儿让我有些无法容忍。强哥脚小,才穿三十八号的鞋。由于离开专业队好些年了,再加之有的时候和朋友喝酒,所以他的肚子有一点点突出。强哥的面相挺可爱,一点不像是三十岁的人。在睡眠充足的情况下,他很精神,有一丝威严。我和他学八极拳,训练的时候他虽然很温和,但打起拳来总是浑身透着一种杀气。强哥说我打拳的时候气势不够,比如摆头的时候不够迅猛。不过当时有一些客观干扰因素,如果我迅猛有力地摆头,下一个姿势绝对不是出拳,而是捡眼镜。不过现在已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有一阵,强哥的老叔带着一批俄罗斯学生来长春和长春体院的专业武术队一起训练。强哥领我也去了。他老叔的功夫可非是一般,做俯卧撑一口气能做好几百。他让我和强哥陪他过招,然后他把我们当木偶玩。也就是从这时起,我们开始对飙俯卧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我和强哥还有毅哥一起去四平参加少数民族运动会。强哥当散打项目裁判,我和毅哥则当场下观众。这期间,我还虐了强哥台球。

      由于某种原因,我身边有好多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朋友。等到明年,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是不是“忘年交”就没那么敏感了呢?虽然我在他们眼中依旧是个孩子。

       毅哥有了家,儿子不小了。强哥呢?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有意修炼童子功。我在这里替强哥登录一条征婚启示吧。如果您是一位年龄相仿,条件优越的单身女士,请与作者联系。

      有点扯远了,继续说关键词——俯卧撑。在洛杉矶的时候,我还能每天做一百五十个。但到了Allegan以后,除了每周三的体育课,自己在健身房做一做以外,平时在家中也就自我懈怠了。现在必须要重新开始,坚持做满后七个月。

      洗澡前,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的一顿照。肌肉的确比来的时候要强壮许多,但这里是美国,我这种迷你肌肉打篮球的时候都不好意思脱光上衣。继续练吧!只要明年回国的时候,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就行。

 

      早餐冲了一碗油茶,又用开水沏了一杯热茶。

      从上周开始,我每天都喝几杯茶水。虽然这里没有烧水用的水壶,喝茶之前现烧水有些麻烦,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猪流感疫情在美国相当严重,而且来美国之前妈妈给我准备预防猪流感的药,我又没有找到,再加上近日我还有些上火。所以本来当作礼品送人的茶叶,只好自己享用了。

      给普通的美国人送中国茶叶真的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因为美国人一年四季从来不喝热水,绝不可能用开水去泡茶的。

      带来的铁观音的确不错,色香味俱全,入口甘爽,回味不绝。中国人在关键时刻,还是要用咱们传统的东西来解决问题。

 

       这两天晚上我和Ben回顾了一下《Transformer》,一共两部,看得还是那么热血沸腾。

      我们看电影的时候,“爸爸妈妈”则在楼上给屋子刷大白。这栋房子已经装修两年了,今年正赶上我来,他们才开始刷油漆刮大白。不过人家两个人在大房间里,放着经典音乐,点着通明的灯,好不浪漫。如此,我和Ben也不好再去打扰。

      美国人从骨子里就渗透着那种浪漫。五六十、六七十岁的人还每天“dear、sweet、honey”的互相称呼。要是换在国内,指不定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呢。

 

      这周三晚上,我们学校的足球队成员及家属在学校食堂会餐,并由教练做赛季总结。

      每个家庭都准备一到两种食品,最后摆了整整八张长桌子,形式和自助餐一样。这样的机会,不使劲吃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不过食物的样式再多,也全部是美国食物,吃起来味道都差不多,乱乱糟糟的。但总之是饱餐了一顿。

      “妈妈”给足球队每一名队员准备了一张DVD,里面是队员们在场上比赛时她照的照片。“妈妈”对摄影非常感兴趣,同时她也很专业。

      我们JV队伍的教练,简短地总结了一下这个赛季队伍的大体情况——7胜、4平、5负,总进球数35粒,总失球数23粒。

      重头戏还要看Varsity。他们的教练站在前面,从头开始一直说到结尾,大概能说了超过三十多分钟的话,说的我坐在椅子上几乎睡过去。他好不容易讲完了,开始颁奖环节。Varsity队伍一共才有十五个人,也没赢几场比赛,每个人得到的奖品到不少!队员们一趟一趟地上前领奖就领了三十五分钟。最后奖项最少的队员也能获得五个纪念品。

      真是磨叽!估计他们的教练是想让他的每个队员都乐呵乐呵。既然人家都舍得花钱买这么多小礼品,大家也就只好舍得花时间陪这帮人开心了。

 

       接下来,大家都把焦点转向了室内——indoor soccer。

      今天Ben就有一场室内足球比赛,在室内足球馆进行。这里的室内足球是六人制的,其中包括守门员。室内足球的场地比正规篮球场大上两圈儿,使用的是人造草坪。

      我们这支室内足球队伍没有什么专业的教练,没有训练,目的是让每个参与比赛的队员都能碰到皮球,而且玩的尽兴。所以相比室外足球,室内足球从某种方面更有意思,更能找到乐趣。同时,这些特点也是室内足球这两年开始流行于全球的原因。

      室内足球的赛程表已经排了出来,大概是两个月内八场比赛。另一方面,学校篮球队的训练也开始了。

      周五放学之后,学校体育馆开放,我们所有的人分组打半场玩了一个多小时。从到美国至现在,我还没有真正的打过篮球。今天一下子就打了一个小时的篮球,体力上真的有点吃不消。况且这帮美国人的身体素质和移动速度都比较好,自己如果不出点体力根本接不到球。

      前一天晚上我学习学到凌晨两点,身体明显感觉到不支持这种剧烈运动,但没有办法。美国人打篮球太“独”,尤其是黑人,拿到篮球之后就像捧到黄金一样,即使被别人抢断也不传球。何况我还是交换生,与这些人本来就不熟,所以更不能指望人家穿自己球了。怎么办?自己抢啊!抢到球之后就低着头突破。我连着一个抢断和两个突破上篮之后,便开始有人分我球了。在美国这个地方,如果你有本事就尽可能地展示出来,不然他们会很嚣张。

 

      这周四的第二节课上,学校电视台播放了前些日子我和Lucas录制的DV。只可惜我的第二节课是体育课,所以没看到。

      下课之后我走在走廊里,无数人和我打招呼,还有人说我的歌声好听。刚开始的时候我有些发蒙,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在这帮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歌喉。直到碰到Sunny,Sunny问我:“你也喜欢周杰伦的歌儿啊?”,这时我才如梦方醒。醒后大惊——我那首歌的歌词可是唱错了,他这么问我,难道他平日总听周杰伦的歌?如果是的话,他是不是听出来了什么……还没等我接下去往下想,Sunny朝我来了一句:“唱得挺好吗!”从结果来看,我的顾虑真是有些多余。

      上了一次镜不够,周五“导演”又在第一节课的时候把我和Lucas找了出去。出了教室一看,除了我们俩还有Eric、Sunny、Susarh——人手挺全吗!“导演”说,这回要拍动作戏。先是我们围住“副导演”,用各自国家和地区的语言臭骂了他一顿,之后便从东至西在走廊里追打“副导演”。“副导演”在最后关头拖鞋都跑掉了!那场景,相当逼真。

      这里要是洛杉矶就好了。我多上几次镜,再请导演吃两顿大餐,说不定咱也能进入好莱坞呢!如果弄好了,等明年回去之前,咱也能主演几部大片。

      看到这儿,肯定有一部分人想知道我写这段的时候是白天还是黑夜——白天,做白日梦;黑夜,发烧烧high了。

      虽然对我来说,闯进好莱坞纯粹是一个幻想,但并不是所有的幻想都不能成为事实。

      我曾经在照片中看见一个小镇全部覆盖在落叶之下,当时我就向往自己有一天能亲自走在这样落叶成尺的街道上,一边淌着叶子,一边看着树上美丽的叶子继续随风飘落。可现实中,我只亲眼目睹过被大雪压塌了的自行车棚。

      周四放学之后,我和Ben一起步行到“妈妈”的办公室。从学校出来,放眼望去,除了黄色就是绿色,有些地方还有零星的红色。这时天空的淡蓝与腾云的洁白构成了思维中的底色,却完全无法插入视觉的幕中。黄色的叶子铺满了整个小镇,我们像是淌着叶子集成的河流行走,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四下里一切都显得格外幽静,幽静向远处延伸,尽头是轻松的宁静。枝上依然挂着绿色,头顶的绿与脚下的黄构成了深秋的神韵。而一只鸟儿或是一点红色,则为这幅神韵图添上了灵动的一笔。遗憾的是两个男生的漫步,多了几分顽皮,少了无尽的浪漫。

 

      十月三十一日是万圣节,三十日的时候,An就和他的寄宿家庭去芝加哥过节去了,没有来上学。

      An的寄宿家庭很不错,上次收到我托An送给他们的礼物后,还特意写了封感谢信给我。

      美国人习惯将万圣节的party挪到万圣节前一两周举行,比如我上周六就参加了一个由“妈妈”的姐妹组织的大型万圣节联欢party。但也有许多人专是在十月三十一日时组织各项关于万圣节的活动。总之万圣节的活动提前几周就已经开始了。三十日,学校里就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

      我不明白美国人为什么都喜欢戴绿帽子。当然,他们不知道“绿帽子”的含义。我只觉得绿色的帽子真的不怎么好看,像头顶扣了一盆烂菜一样。不过,以绿帽子作为万圣节的“奇装”还算是好一些。听新闻说,美国政府相关部门批评一些服装生产厂家设计的万圣节童装过于性感。但市场营销课的老师说,这是一种促销手段,而且有数据表明,这些“过于性感”的童装销量特别好。这就是民众观念与文化差异,在一些人想方设法将自己尽可能地掩饰在布料之下时,美国的民众已经开始想方设法穿的“节约”,将自己有限的身体部分尽可能地从衣服中暴露出来。

      在我看来,中国的民众对于穿衣的多少趋于中间化——很矛盾,不愿意多穿又不好意思少穿。其实这个问题除了与文化有关,还是和国家或是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挂钩的。

 

      回到今天。晚上的时候照旧要去“爷爷奶奶”家,但今天我们要准备晚餐,晚餐的内容是中国菜。

      这回又需要我动手了。原料有鸡肉、猪肉、鸡蛋、各种颜色的辣椒、葱、土豆、胡萝卜。

      第一道菜,宫保鸡丁。第二道菜,土豆干炒肉片。第三道菜,青葱炒鸡蛋。

      这次这三道菜的味道和火候我掌握的都很好,新尝试的土豆干炒肉片更是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老外就是老外,虽然只有三道菜没有米饭,但锅里吃了个底儿精光。

 

      回到家感觉好累,躺在床上回忆以前的学校生活……

      初中三年的生活对我来说像是唐朝,一个无法复制和超越的顶峰。在最后一届东北师大附中综合班——二班,这个大集体中,我学到了很多,同时也结交了一群可以用永远这个词来形容的朋友。虽然上了高中之后,很多人都已经各奔东西,但我每每做梦时,还总能梦到大家的面孔和当初发生在大家身边的故事。比如我两个同桌——月子和陈禹彤对我的各种欺压;大桐——课堂上匆忙往外走,向老师挥舞着手中的白色手纸;小佛——上物理课与老师飙答案;斌哥和桥头的各种问题各种争论;归哥和李墨辰的各种古怪话题;猪头凌子的招牌动作;凡姐的怒吼;阿翟的各种手机游戏;大个儿的各种迟到、各种上课睡觉、各种被主任抓;二姐的虎;老大的天真;老小的沉默与幽默;老三的恐龙脸;小方的抒情歌曲;歆哥的绯闻;赫哥的“水性”;蕊姐的镜子;鹦鹉的野蛮;猫姐的慵懒;淇姐的小狼;心姐的神;小杭姐的淑女;小乖的幼稚;雯文姐的反应迟缓;小聪的保罗;狒狒的傻;“郝主任”和睿姐的谋策;乙哥的CB帮;于航的青春痘;清歌的跳跃能力和奇准的“三八式”三分球;金哥的诡笑;博哥的贼眼;刘丰源的暴力……至于恒哥、文哥还有佐越这样重量级人物,即使我不说,二班的同人也会首先想到。除了同学之外,还有与我们朝夕相处的可爱的老师们。像我们的班主任,附中有名的美女老师——爽姐。其实我记录下的只是万分之一,每个人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儿,如果细细回味起来都很有滋味。

       我喜欢这三年,不仅因为它精彩,还因为它完整。

      我高中在附中的第一年里,除了闹心事儿就是请假。我这么说只是因为这两件事儿对我的影响太大了。另一方面,高中学习生活的趣味则在这两个大事件旁边丛簇而生。

       我现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叫喊声和无数惊恐的目光依如眼前,而我只是一样的无语,一样的镇静。我觉得我现在比起半年前要好得多,尤其是对待这件事儿的态度上。有的时候和大家开玩笑,自己时常将它平淡地当作一个有趣的回忆讲出来。我现在已经金蝉脱壳,完全从当初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事情的过错与责任不是一概而论的,在事情的结果中,大家都是无辜的,而在事情的过程中,大家又都是不可原谅的。我一直没有正式的发表过对于这件事情的任何言论,但我一直希望有一个机会将整件事情的经过都讲述出来。

      这件事情之后,紧接着就是我和学校请了一个学期的长假——去武汉学习。事物的确是有好有坏的,但同时每个事物还具备自我弥补的能力。虽然这两件事儿像两头穿着十五厘米高的高跟鞋的大象踩在我的肩头,压得我喘不过来气,但当我最终将这两头大象从肩上卸下来的时候,却发现了伴随一生的幸福。有人说这是种机缘,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巧合,还有人说这是开始走字了。但不论究竟是什么,这个眼下从地狱之火中练就出来的幸福是值得珍惜的,也是我必须珍惜的。

      我不愿与身边任何一个朋友放手友谊,只是人在变,我们在慢慢长大,正如都市的夜空,很难寻找到闪烁明亮的星。城市里的车越多,夜晚天空中的星就会越暗,直到最后在放眼中消逝。但事实上,星还在,还是依旧的闪烁而明亮。

      到了高中,也就只剩那么些伙伴。

      北辰总说,如果我在美国说累是因为学习,他就坐火箭到美国来踢我。的确,这里一天五节课,而五节课仅有一两科留作业,与家里那些马上进入高三为高考拼命奋斗的同学们根本比不了,但这并不能代表轻松。美国的老师当起来都非常简单,上课除了抄写笔记就是对书本外的问题说不知道。政治课更是夸张,一张作业包括两个新单元,老师第二天讲讲作业,这两个新单元就算学完了。两个单元四十多页,一晚上我就算把电子词典按爆也很难看完全部内容,而次日紧接着又要开始新的单元的学习。在家的时候,上课的困难在于听不懂,但回家看书至少也能看明白。而在这里,老师基本讲不了什么,一部分讲的东西还不能听得太完整。回家看书吧,全是洋码子,电子词典要时刻敲着。即使如此,我所理解的内容也就是教材大意而已。这种不明朗的感觉真让我很不爽。电子词典在某些时候,有和没有的效果是一样的。咬文嚼字的时候,他只能告诉你这几个词的意思差不多,但其中有什么具体区别它也不知道。

      在国内无论学习再怎么紧张,身边还有好朋友,课间中午怎么着也能聊聊天说说话,起码来说不寂寞。但在这里完全是一个人的世界……心里的话只有倒在日记本里,一页一页的,使沉默多了一些印记。

      孤独这东西是可怕的,人们在远离它的时候会无限的乐观与坚强,一旦被它抓住,陷入它怀中的时候,则是噩耗的开始。它如同恶性的病毒,将它怀中的人的全部染成黑色。

       我如今发现,自己不是一个守得住寂寞的人。在那黑色的压力下,自己时常显得很脆弱。这点是国内的朋友所无法比拟的。那些考试频繁的紧张和大榜排名的压力,与孤独这个问题相比,都显得太幼稚了。我羡慕我曾经在家中的十七年零几个月的生活,那时的生存环境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至少不用我事事计划考虑。

      十个月的生活对我是一个考验,在考验中我可能成长的很快,变得很强,也可能改变的很大,变得很脆弱。

      梦中,我总能看到明年夏天家里的样子。长春的美和我走的时候一样,只是六月的长春更多了一些轻快的元素,让人们的呼吸透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