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初吻》18

十八

 

纽约时间2009年12月7日                                         倒计时:3369天

 

    《批梦》

    梦里痴人不自宁,妄作真心欲视清。

    鬼神恶煞争相去,唯有流云随月行。

    当年相约他年事,怎可半途寻功名。

    佳人暂隔千里地,深夜残月漫如莹。

    我寄愁思拾秋叶,共看天河水犹冰。

    成事若须求天意,更非梦呓藏精灵。

   

   

    《抚梦》

    星出西南月出东,摇相辉映望时浓。

    苦肠千里空对诉,双泪含冰坠潭中。

    合手抱衣人未在,对镜愁叹归路重。

    琴语不知听者去,音落情尽心如洪。

    好夜长眠身意倦,借梦相约绝世通。

    青油杨柳云飞燕,酒醉臂软入怀慵。

   

      钻入别人的情节,不如继续扩写自己的故事。我知道噩梦的可怕,同时也知道距离正在不断填充着畏惧,不过那终究是梦,梦里的一切都只是另一世界的童话。童话中的大灰狼永远不会出现在现实社会里。

 

      今天好像竟碰上一些不顺心的事,好在我安静。

      昨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在洛杉矶买的电话卡全部都用完了,而最后的一张卡的最后二十分钟是我与妈妈共同分享的。

      前一阵子听妈妈说,妈妈委托姥姥的朋友张姥回洛杉矶她女儿家后帮我买电话卡,然后直接从洛杉矶把妈妈给我的第四批包裹及电话卡一起邮过来,只是到现在也没有那边的信儿。没有信儿就相当于没有什么指望,所以下一个电话何时能再打给妈妈真的说不准。

      我把桌子的五张废卡集合一起,看了看每一张卡的卡号,即密码。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不对——怎么少了东西?并不是卡上少了什么东西,而是我的桌子上少了一样东西,还记得我买了两包士力架吗?其中一包给Ben,另一包我昨天打开吃了两个便放到了桌角上。一大包里面总共有六个士力架,另外那大半包士力架就不翼而飞了?我这大白天见鬼了?我四处找了一番没找到,又仔细想了想:这大半包士力架并不是今天失踪的。我回忆起来,昨天买完圣诞树回来之后放士力架的桌子角上就是空的,而且我平日只要是出门临走之前都会把门关上,但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我的屋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只是当时没有在意。

      这件事有点蹊跷,我反复琢磨也没太明白。刚开始我怀疑是那两条狗干的,因为从虚掩的门留出的缝隙来看,正好可以容得下一条狗通过。况且前文说过,这两条已不只一次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吃我的东西。如果按照这种假设继续进行,便会出现问题。问题之一,整个屋内没发现任何的“作案”痕迹。以前这两只狗在“作案”的时候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比如说我的被罩上有它们的口水和食物的渣屑;再比如说垃圾桶中的垃圾满地都是……可这些都没有。狗能像人一样,看到了袋子上写着“SNICKERS”就知道那是士力架?这两只狗在家里没有人的时候满屋乱窜,这不稀奇,遇到锁着的门把门打开,这也不稀奇,知道我的房间里有吃的,还是不稀奇。但他们俩是通过鼻子嗅出来的,而绝非是通过眼睛看出来的。虽然士力架的大包装打开了,但是每个士力架的小包装还是密封的,相比之下肯定是留在垃圾袋中已经被我吃过的两个士力架的小包装袋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更吸引它们,所以它们的第一目标应该是桌子旁边的垃圾桶。当它们将垃圾桶里的两个士力架小包装袋咬出来并舔净上面的士力架渣屑之后,才会根据相同的气味找到桌子上的那大半包士力架。但事后我却没有看到被移动了位置的垃圾桶,也没看到垃圾桶里的垃圾躺在地上。接着第一个问题就又出现了第二个问题——不符合它们的“作案”风格。我们即使假设这两条狗聪明,直接盯上了我桌子上的大半包士力架,那它们会像人一样偷拿或偷吃了人家东西而不留下任何证据吗?比如说直接拿到别的房间吃。见了吃的都止不住流哈喇子,这是两条狗的一贯作风,难道它们怕被我发现还突然控制住了自己,然后把士力架叼到别的地方吃?即使再退一步讲,他们突然有了这个智商,难道它们吃完之后还会把剩下的包装袋扔到垃圾桶里吗?

      根据以上的推测,我觉得这起“士力架失踪案”的嫌疑并不是那两只狗。但不是这两只狗又会是谁呢?

      家里那三口人,首先排除“妈妈”,因为“妈妈”从来没有擅自进过我房间,而且士力架这个事她也不一定知道。仔细回忆一下周六那天晚上从沃尔玛出来,我和“爸爸”走在后面,Ben和“妈妈”走在前面,我拿出一包士力架递给“爸爸”,说这是给Ben的,当时“爸爸”一笑便收下了。我真不敢相信一个四五十岁的美国男人会擅自进入别人的房间拿一个孩子的东西,更何况是吃的。所有最后我把目标锁定在了Ben身上,我估计当时我和“爸爸”在后面说话的时候他在前面多多少少听到了大概,同时我也估计“爸爸”并没有把那包士力架直接给他,而是放了起来。以前我给Ben买过一包饼干,我同样也是交给了“爸爸”,“爸爸”没有直接把那包饼干给Ben,而是放到了橱柜里。如果按照这种推测,可能Ben无意间听到了我和“爸爸”的说话,之后回到家没有找到那包士力架,反而发现我的桌子上有大半包士力架,遂以为我桌子上的那包士力架就是给他买的,便趁我不在拿了去。而且我猜想他是内心坦荡的到我屋中把那包士力架拿走的,甚至有可能看到里面只剩下了四个的时候很生气。如果这个嫌疑人是Ben,那么当时现场的环境和“作案”风格都完全符合,不过在时间上有点牵强。买完圣诞树回来,是我第一个上的搂,如果是Ben拿的,那时间一定是在买圣诞树之前,但我在家的时候,百分之九十的时间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如果这样算留给Ben的时间只有十几秒,就是在我出了房间下楼的这个过程之间。说实话,如果把这个“任务”交给我,真的很难完成。

      以上就是我对整个事情的分析,各种假设各有头绪,但又各有矛盾。我没有询问他们,第一,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第二,他们谁也不会说知道。我的东西在我自己的房间里神秘失踪,我怎么着也要考虑一下吧!没准今天失踪的是吃的,明天失踪的是行李,后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失踪了。我记得在美国和巩老师通的第一次电话中,巩老师说了让我注意安全。现如今防火墙出了漏洞,我必须要弄清楚是哪只木马干的。

 

 

 

纽约时间2009年12月8日                                         倒计时:3368天

 

      今天我们终于迎来了第一场篮球比赛,我只在每一节的最后一两分钟出场,一分未得,终场结束的时候落后四十分惨败。

      这第一场比赛好像是一桶凉水,从头到脚痛击的我们在更衣室里如一群没了魂的尸体。我觉得自己明显被教练当成了寻乐的客人,既是客人就算是局外人,局外人就容易看透局中的问题。对手的实力强大,我方队员的发挥失常,组织配合上的不默契……但我觉得这些都是表象问题,内在因素是对内气氛的不和谐,在我眼中,他们就是一群孩子,所谓场上现有的默契也无非是被迫的传球罢了。

 

      回家之后发现桌子上有一个包裹,一看外面的地址是来自洛杉矶的。这么快就到了!这有些让我喜出望外,我兴匆匆的将包裹抱上了楼。别看这个包裹不大,但里面的东西都是重量级的,有各种药、移动硬盘、披肩、腰带、洗衣皂、十二张电话卡等,其中披肩和腰带是妈妈爸爸送给寄宿家庭妈妈爸爸的圣诞礼物。看完妈妈给我写的信后,我便刮开了一张电话卡,急忙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妈妈知道包裹邮到了就放心了,最主要的是又有电话卡可以保持联系。

      美国人不论洗什么都一律使用洗衣机,所以我在这里的超市中没有发现洗衣皂,清一色是洗衣机用的那种洗衣液。没办法,我在洗袜子和短裤时只能使用那用那种洗衣液。但这种洗衣液用于手洗的时候有很多问题,倒少了不出沫儿,倒多了之后,如果不用大量的水冲洗又洗不干净,所以只好干搓,有的时候要是一次洗的东西多,手都磨出了泡。如今可好了,洗衣皂在手就不愁这些袜子短裤了。当晚,我把积攒下来的共十几件袜子和短裤全部搞定,也算消除了自己的心头大患。

 

 

 

纽约时间2009年12月9日                                         倒计时:3367天

 

Snow Storm

 

鹅毛在凛风中飞扬

似片片棉刀

一阵阵将整个世界雕砌

雕砌成冰晶玉凉

 

窗外很难见到异色

好像当年黑白的老照片

在梦的童话里

沉重却轻盈的翱翔

 

行走在均匀洁净的碧毯上

八面迎风

脚印在回头的瞬间消逝

消逝在整个记忆的中央

中央是何物摆放

是南海八宝珊瑚玛瑙青石床

是东山三神麒麟翡翠松枝黄

但我依稀记得不是梦里那些奢华

 

有石砖相接的古墙

有小河流水的清畅

远处走来的妇人

身着蓝地白花的衣裳

望着眼前这幅冬景

忆中一丝江南春

心中几丝断愁肠

 

我看见铅云的灰朦里

有一道天使挥翅的银光

 

 

 

纽约时间2009年12月11日                                        倒计时:3366天

 

    《窗雪》

归梦起兮大风歌,卷地茸毛吹入阁。

千山万里不见日,林丛静寂溪漫坡。

小窗古树填不尽,如棉净白似磅礴。

硕鸟枝间拾干籽,小雀巢中声怜哦。

稀见彩鹦遮灌木,今朝红紫雪中挪。

屋前坪坦丝叠绿,云潭霜影澈如磨。

披衣暖手借烛晕,裁纸涂莺画龙蛇。

天有预料君有意,怀抱银杯忆如婆。

 

    《雪日》

雪累如墙厚成尺,步履蹒跚无印迹。

放马北岭路难行,持茸还曹冻僵指。

云蔼霜凝千山蒙,空林万顷静如蔽。

蛇曲小径没人踪,挥手盖天扬羽翼。

一阵冰雨一阵风,残篱破瓦他乡寄。

敲钟心忧泪如惶,半年有余信沉觅。

昼宇白霄隐月晕,夜来依旧银泻地。

念时荆楚花木青,如今望春迎冬至。

 

 

 

纽约时间:2009年12月13日                                      倒计时:3363天

 

      大雪一下就是两天,Snow day(雪假)加上周末一放就放了四天,一周之内仅上了四天学的感觉充斥着身体的每个部位,让我在这个又要面对周一的周末晚上显得有些慵赖和疲惫。

      密歇根这里冬天会下雪,进一步说是会下很大很大的雪。以这周三四为例,当地人称之为Snow storm(暴风雪),但我认为当我们看到这个词的汉语时会感觉其中包含着灾难性,但其真实的景象并没有这个词本身可怕。因为以上这些,所以每当下雪的程度严重到清雪车不能有效清干路上的积雪以至于车辆无法保证百分百安全行驶的情况下,学校都会放假。

      刚刚写完书法,本来想只写几幅字,准备一下给寄宿家庭成员的礼物就收工,但没想到手握住了笔就很难松手。虽然已经间隔好久没有写字了,但下笔时感觉还是很熟悉很轻松。

      上学期美国政治课的老师求我给他儿子用书法写一个名字,今天给他设计了几款,但最后只留下了一款用行书书写的。其实给他那么多种,他未必能分清什么是什么,就让他们当幅画来看吧。随后我又写了一个“心想事成”的斗方,和论语第一句“学而时习之……”的条幅,还有一把上面选写了《老子》中的几句名言的折扇。楚挺聪明,在我走之前送了我一本中英对照的《论语》,现在这本书可派上了用场,既有名言,又有相对照的英文译文,要不然让我自己翻译起那些名言来可要痛苦死。

 

      昨天上午去学校练习罚篮,每个人发了一张单子,单子上有1—100一百个数字,两人一组,每个人一次投十个,投十组,其中一个人投的时候另一个人做记录。我的亲神神,我十组下来命中率才有可怜的36%。与这周五训练时的罚篮命中率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从数据上来说整整下降了44%。回家的路上“爸爸”问我罚球罚的怎么样,我说我今天没手感,命中率才36%。“爸爸”一听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笑着瞧瞧他说,我原来上初三打篮球留下个毛病,就是第一天特别有手感,第二天肯定特别没手感,很少平衡过,不过这手感一天有一天无,也算是一种平衡吧。

      回到家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下午的Christmas party和晚上的indoor soccer game。昨天是我们交换生组织圣诞节派对的日子,但对我来说,重要的事情是取东西、送东西和吃东西。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前些日子去芝加哥,我给Ben买的圣诞礼物——巧克力落在了洪畅那儿,这是取;同是在芝加哥,我们在Rainforest吃饭的时候答应他们这次去给他们带正宗的四川火锅底料,这是送;我的室内足球比赛在晚上七点进行,所以我只能在圣诞节派对现场呆到六点半,完成整个活动的前一部分——饮食部分,这是吃。好么!这么一忙一折腾,我也貌似是个重要人物了。传说派对的后半部分是一个DJ音乐舞会,可惜我是舞不了了。

      方五点的时候,Lucas的“妈妈”把Lucas送了过来,因为Lucas的寄宿家庭和我寄宿家庭差不多,家里都有一个freshman的儿子。Lucas寄宿家庭的这个儿子Paul原来和我们同在JV足球队,现在又同我在一个室内足球队,因为Lucas的“爸爸”要送Paul去参加我们晚上的比赛而不能送Lucas去圣诞节联欢派对,所以,就把Lucas送了过来和我们一起去。

      Lucas来的时候“妈妈”正在洗澡,他便上楼到我的房间参观了一下。他看到我的房间的第一眼就说了一句“What a big room”,然后又夸这个好又夸那个好,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给我的这间陋室好顿夸奖。我倒没感觉我的房间有他嘴里说的那么好,可能每个人都有一种心理,借用前辈的一句话说是“看什么都新鲜”。临走的时候Lucas用相机在我的屋里和我合了影。

      下周对于我和Lucas来说都是最后一周,对我而言是圣诞节里的最后一周,而但Lucas而言则是他在Allegan High School上学的最后一周。Allegan High School的这些交换生中唯有Lucas一人是只在美国逗留五个月,过完圣诞节之后,他就要去加州找他爸爸,然后和他爸爸一起回巴西。在车上,我们又聊了聊这里,虽然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里,但他说他仍然交到了几个好朋友。

 

      真巧,我下车的时候刚好洪畅他们坐的车也到了,我拎着包好的两包火锅底料就迎了过去。

      “畅兄一向可好啊?”

      张洪畅一见到我,急忙把我拉到了他们坐的车的另一侧的偏僻所在。

      我一看这架势说:“你要干什么啊?我的巧克力呢?给你发短信你看到了没?”

      “这不要交货吗!不得密秘一点……”说着瞧我使了个眼色。

      我没明白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把巧克力接过来的同时把手中装着火锅底料的袋子递给他。这小子接过带子惊人的麻利,把袋子“嗖”一下丢进了车里又“嗖”一下把车门关上了,转回头来要拉着我一起往屋里走。

      突然斜刺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张洪畅你刚才拿的是什么东西啊?”这不是小姜,湖南妹子吗!我一下子就明白张洪畅这小子葫芦里倒底装的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湖南妹子第二句话就问我,“姐夫,你刚才给他什么东西了?”我心说话,这个死Lee,芝加哥一行回来,这帮人被你熏染的开口闭口都是“姐夫”“姐夫”的!唉,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姐,开口闭口叫的像那么回事儿一样。

      在这里我还要重申一下,“姐夫”这个称号是根据我的英文名Jeff而来。Jeff翻译成英文是杰夫,当初在武汉的时候被这帮小子叫着叫着就顺嘴叫成了“姐夫”。不过这也好,在武汉时赶周六周日我们出门活动,当着别人面一开口我的辈份就比他们都大!姐夫吗,虽然咱不是真的姐夫,但也能享受一下称呼优待。

      我一看湖南妹子问我,我也不好意思不说,再者说洪畅明显就是开心一样,我就告诉她是火锅底料。湖南妹子一听是火锅底料,激动的一边在外面透着车窗往里看,一边问张洪畅“哪儿呢?哪儿呢?哪儿呢?”

      洪畅拉着我竞直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说:“你那智商不用找了,找也找不到。”

      湖南妹子从后面追上来说:“给我,给我,反正咱俩也要一起吃!”

      洪畅一听,说:“谁和你一起吃呀?你想怎么吃说说。”

      “煮面条。”

      “你用火锅底料煮面条?!”洪畅听完差点没崩溃。

      我在一边心想,我也是用火锅底料煮面条,算了,自己还是别说了。四川的火锅底料,他四川人食用起来怎么着也比咱们正宗。

      进屋之后,我们仨找了地方一坐就开始狂侃起来。我不仅愿意和他们闲侃,同时也愿意把我们侃的这些记录下来,虽然这些记录可能不是文学中的趣味,但对我来说绝对是生活中的趣味。

      “哥们儿,这巧克力是你帮我买的吧,多少钱?”我问。

      “一美元。”

      “一美元只能买个‘巧’,‘克力’是买不来的!到底多钱?”我又问。

      “没多钱,我忘了!”洪畅不耐烦的说。

      “对了,我给你发短信你收到了没?我让你准备二十张一美元带了吗?”我问。

      “没有啊,我手机停机了!要二十张一美元干吗?”洪畅反问。

      “我没零钱!你那手机怎么就关键时刻不管用呢!”我埋怨道。

      “行了,你不用还!我手机早停机了。”

      “我不愿意欠你人情,我必须把钱还你!”我提高了音调说。

       “好吧,你要实在非常想还就还我人民缺币好了。”

      “你当没有啊?咱钱包里人民币成沓儿,美元就一张,你看!”说着打开钱包给他看。

      “别扯了,就是一包巧克力,别争着还那点钱了!”洪畅叫道。

      我心想,算了算了,这回就当是欠他一个人情,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挺讲究。

      “你手机停机了也不说存钱,要手机干吗用的?当手电照明儿啊?”我瞥了洪畅一眼。

      “没有,这缴费卡都买好了准备要存,结果被她(湖南妹子)撕了,现在碎片散落包底儿。”

      “哈哈,怎么?撕成拼图了?”

      “可不是吗,这不还没来得及拼,她(湖南妹子)太狠了,上面的数字都给我撕分裂了!”洪畅感叹道。

      “美国的缴费卡质量怎么样啊?我知道这要是(中国)移动的缴费卡如果撕成你说的那样肯定告别拼图了!”

      “这卡质量好!那(中国)移动的缴费卡别说撕成这样,就用手刮大劲儿都能把上面的密码刮掉。”

      我转过头打量了一下湖南妹子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裹的和圣诞老人似的呢?这也不符合你风格啊!等会还有舞会,没准备准备?”

      “今天冷!我才不跳什么舞呢?”

      “我差点忘了,我家里还有四川辣酱、四川泡菜,你们俩如果把那些底料用完了,到时候我把它们一起拿过来。”我正经的说。

      洪畅一听在旁边说:“你怎么那么喜欢四川这些东西呢?”

      “因为我喜欢吃辣的呀!”我回答。

      “那你怎么不搬到成都去呢?”

      还没等我说,洪畅又紧接着说:“我知道了,你小子是怕地震!地震前成都被人们称为‘去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地震后人们称成都为‘去了就出不来的城市’。”

      我听完,捂着肚子笑了整整一分钟,我总认为我们仨在一起的时候,我和洪畅是演戏的,而湖南妹子是看戏的。没想到洪畅这话出口之后,我也成了看戏的,真是语出笑死人啊!

      我们笑了片刻之后,洪畅靠过来低声说:“姐夫,看你对面坐的那个女生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说自己讨厌亚洲人的(韩国)女生。”

      我抬头一扫,果然一个貌似是韩国人的女生坐在我对面,外面穿了一件白色棉袄,正坐在那儿弄手机。我说:“就她呀?一看就是韩国人,真……”

      “你看其它的韩国女生都在另一边,那些人都从来不和她说话,她平常也就只和美国人说话。”湖南妹子一旁补充到。

      “韩国人都挺爱国的,没想到出口一个打韩国人自己脸的。”我叹言道。

      “别说‘韩国’这两个字!她能听懂!”洪畅捏着嗓子冲我说。

      “那还让我说英文不成?”我说。

      洪畅笑了笑说:“你看她长的,一张西葫芦脸。看那下巴……”

      “喂喂喂!这位同志,湖南妹子!你在那儿干吗呢?过去绷着人家脸看呗?!你又不是没见过她,洪畅在这边描述,你就盯人家看,要让你做保密工作,革命肯定永远无法胜利!”

      洪畅在一边还造比喻句呢,自己说的兴志勃勃。我无奈的看着他说:“这明明就是正宗的鞋拔子脸!什么这个瓜那个葫芦的。”

      他俩笑了一阵,我接着说:“哎,刚才跟你们一起下车的美女,现在坐在咱们斜对过儿,她是不是也是韩国的?”

      “哪个?她,她不是,她是泰国的。”洪畅说。

      我一听如同五雷轰顶,曾经An和我说过,一定要小心泰国的女生,没想到今天竟然……“泰国向来是妖多人少。如果她真长得养眼到现在这样,我估计是妖的可能性更大点。”我颇为严肃的说。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洪畅说:“她在我们学校呆不下去了,想转学。”

      紧接着湖南妹子也来了一句说:“哎!眼影画的太浓了。”

      “我日!你俩是不是商量好了成心破坏我(营造)的气氛?!”我作怒道。

      洪畅说:“姐夫,没想到你转型转的太快了,这才几天呢,人都满足不了你了?”

      “屁吧!哥们儿,对面这女士是谁呀?”我问道。

      “我妈!”湖南妹子抢言道。

      “好么!这没几天时间,洋妈就叫的这么亲了!嗯,是不是她有个几数大的孩子,但还自己没结婚?”我问。

      “对!就是她。”

      我看了一眼手机,这都已经到点了,怎么才来了这么几个人?这活动的参与人数是一次比一次少喽。我环顾一下四周,突然看见了An小朋友刚从门口进来,看他的打扮——上身穿一件崭新的塑身立领的休闲衬衫;头发弄得特有型;下身穿一条黑色休闲裤;足下一双时尚休闲板鞋。最主要的是他后面还拉着个女孩!这小子为了这场没几个人参加的舞会真下了功夫!不仅正装出席,还自带了舞伴儿,我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又夸奖了他一番,心里说:你小子真行,配的舞伴儿都是美国原场货。

      开餐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突然门口又闪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擎!我们把他招呼了过来坐在洪畅旁边。我对李擎说:“李擎,你可是稀客啊!哪部分的?怎么今天跑这儿来了呢?”他吱吱唔唔,最后说他也不知道,反正稀里糊涂就被弄来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好快,我们和圣诞老人合了影之后,就到了我该离开的时间。我告诉他们我有个indoor soccer比赛,洪畅一听有点惊讶,毕竟屁股还没坐热我就要离开,下一次见面又要等上一个多月。不过洪畅就是洪畅,紧接着又在indoor soccer上开始作上了文章。我也没时间听他白话了,告诉他们一月份的活动务必参加,之后便和“妈妈”离开了现场。

 

      晚上的比赛又遇到了上次那个变态强队,Ben感冒发烧在家休息没有来,幸运的躲过了这场比赛的惨烈现场。比赛快结束的时候,我与对方球员发生了身体接触,但接触的部位不好——他的光头撞到了我的嘴唇,他捂着头大叫一声:“Are you killing me?”我心说:该!谁让你把头发都剪了呢!他捂头大喊的时候我也顿时觉得一股甜甜的味道充满了口腔,中间的两颗门牙又酸又疼,比完赛去卫生间照镜子才发现自己下嘴唇内侧被牙硌掉了一块黄豆粒大的肉。我暗中抱怨,在圣诞节派对现场坐错了位置,坐在那韩国女生对面那么长时间能不倒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