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初吻》17

十七

 

纽约时间:2009年11月30日                                      倒计时:3376天

 

      “天好冷,我习惯了沉默。一个人去买热咖啡握在手里,想象那是你手心的温度。甜美微笑,颤抖盛开的花独自躲在风里。甜美依旧,依旧一瞬又一瞬的美填充眼眶。”

      这样的文字现在读起来觉得很柔美很温暖,自己的笔下已经很少出现这样的感觉了,因为不恰当的时间和不恰当的地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突然害怕自己会像情人一样地的关心自己,那样自己就容易从自己勾勒的快乐现实中醒悟过来,回到反差中真正慌冷的现实中。

      我不是一个愿意叙事的人,可我必须将每天发生的新鲜事儿记录下来。不是为了什么,也不是想留住什么。如果非要问出一个目的和缘由,我说我的故事是为了铺垫未来的传奇。

 

      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天,五节课分别是Team Activity、Design、Physics-A、Pre-calculus-A和U.S. History-B。

      Team Activity是团队活动,属于体育课。课上会分组做一些活动,比如打篮球、踢足球等。我放眼一望,课上的同学有很多都是原JV篮球队的队友,足球队的成员也不少,不过都不算熟悉。总之没有作业的科目,多一节比少一节好。

      Design是设计课,属于艺术科目。课上会创作一些有关于美术、手工等艺术作品。其实说白了就是美术课,但要比国内学校的美术课更丰富一些。我在艺术方面比较有造诣,人家说我长得就像人体艺术。当然,这门课对我来说应该是轻松愉快了。

      Physics-A是物理课,今天讲的是“钟摆问题”。我们三个人一组做实验做了几乎一节课。这个知识点在国内的时候我还真没学过,一时也断定不了自己在整个班中的整体水平。我大致的翻阅了一下教材,里面有些问题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简单。总之与国内的知识点相比,在美国的这本教材中的知识点有足够延伸。

      Pre-calculus-A是数学课。这门数学是美国高中数学知识体系中最难的级别。除此之外,就是AP数学课,也就是预备大学数学课程。说实话,在国内的时候我被数学吓破了胆。来美国前假期补课的时候,老师又提醒我不要小看和低估美国高中数学课的知识难度,所以当初我选课的时候一琢磨,还是别选大学预科课了,踏实点。不过今天一看,我们目前所学的知识只是国内初三和高一刚开学时所学的知识。我在第一学期没有数学课,即使是这样——三个月没有做数学题,做今天这些作业也不用太动脑子,看两眼基本就能得出答案了。

      U.S. History-B是美国历史,接着上学期的History-A往下学,但与上学期不是一位老师。美国学校的分课都很有意思。比如一些分A部分和B部分,需要两个学期结业的科目,有的老师在课程安排上会专教A部分,有的老师则专教B部分。

      新学期的第一天,感觉上多少有些变化。比如教室的位置、吃饭的顺序。但一切又好似很习惯,没有什么特别新鲜或是特别突兀的感觉。

 

      晚上回家,“爸爸”神秘兮兮地叫我去看一个什么杰作。我知道这个杰作肯定会出现在新装修好的活动室里。果然不假!活动室里安装了一个像电影院一样的大屏幕和投影机。此外还有多个立体式影院音响埋在墙里和天棚里。

      真帅气!现在可称得起是名副其实的家庭影院了!我和他们开玩笑说,以后谁要看电影,要事先买票入场。

 

 

 

纽约时间:2009年12月1日                                       倒计时:3375天

 

    《百日》

凝魂霜尽清云天,枫叶橙黄映月绵。

梦醒时分倦意在,凉茶苦酒举消闲。

赏月轻语心欢泪,佳人空留娑影边。

遥想生前身后事,不知何日越千年。

雪过雀集祥和景,孤望久时泪缠连。

邀月共饮倾情述,无云阖掩月羞颜。

擦胭解带斜窗倚,昏柔月莹恨难眠。

雨落惆怅冰横舞,月阙残生晓青帘。

玉女吹箫不曾寐,声动穹宇惊神仙。

自吟自唱数百日,共待荆鸟略尘间。

 

      从3475这个数字到3375,我整整在美国呆了一百天。而这第一百天又是十二月的开始。

      回想当年初三的时候,黑板上也有个倒计时的标志牌。从100转眼到了50,又从50转眼到了1,我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形容那时看着倒计时牌子的感觉。现在这个倒计时牌子上的数字又走了几个循环——从100变成了0,这又意味着明天又将是一个新的百天的开始。

 

      Sunny今天突然跟我说他不打篮球了,原因是他要参加明年初在这里举行的乒乓球全国大奖赛。他现在周一、周三、周五去训练,所以没时间再参加学校的篮球队。

      其实他不打篮球或是说中途退出篮球队的可能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我在听到消息后感觉十分正常。

      Sunny说他自己的乒乓球在香港是有排名的。我估计他的水平能不错,起码比我要厉害。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轻松和自由的事物更符合他的性格。面对我们篮球队每周一早上六点钟这样的训练,他是迟早要坚持不住的。

      Sunny人是挺好的,有一种少有的北方人的义气,但在我眼中多少也有一种公子哥的娇气。现在他“转业”了,篮球队又少了一个人,我想这时该是我们认真训练的时候了。

 

 

 

纽约时间2009年12月2日                                       倒计时:3374天

 

      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单今天发了下来,不过Homeroom里面没有我们交换生的,我们交换生的成绩单要自己去办公室领。可能被多年的国内应试教育影响的,一听说去办公室,又是取成绩单,这心里就有点发颤,不过好歹咱也是见过“大世面”经过“中考”的人,告诉自己这里是美国,顿时心中就没什么负担了。

      拿到成绩单一看——U.S History-A是B+,Physical wellness是A+,English11-A是B+,Marketing1-A是B。U.S Government是C+。这个成绩如果和美国的好学生比是不怎么样,但是通过了解,这个成绩在所有交换生中应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U.S History-A的老师Ms. Selzer给我的评语是“pleasure to teach greet job”; Physical wellness的Mr. Bishop给我的评语是“Pleasure to teach not working to potential”;English11-A的老师Ms. Conrad给我的评语是“positive attitude is improving”; Marketing1-A的老师Mr. Siewert给我的评语是“Tries hard,uses time wisely”; U.S Government的老师Mr. Chalupa给我的评语是“pleasure to teach great student”。如果说按照我的想法,这个成绩多少还有上升的余地。但要我说这个成绩太烂了,那未免有些装的嫌疑,总之,这个成绩不好不坏,不高不低。回家后“爸爸妈妈”给我一番表扬,说这个成绩相对来说挺不错,让我继续努力。

      对于一名中国学生而言,成绩单上就不应出现其它的字母,一律全应是A以上,我想这个目标在这一学期期末必须实现。

 

      数学课上老师出了两道题作为warm-up,我数学比较烂,再加上这类的题是四年前做的,我都忘了这种类型题的名字,不过最后我是全班第一个算出来的人。老师以前肯定对中国学生的数学水平早有耳闻,如今看我这么“善于算数”便问我为什么要选她的课,怎么不去学AP的课呢。我冲着她笑了笑,其实心里想,就自己这数学水平在国内已经是“放了太久的柿子——烂在筐底”,当时选课也摸不准形式,要早知道我这水平的在这儿也能像模像样的放在筐上卖,那不早选AP的课了吗!

      数学老师喜欢把一周的作业打在一张纸上发给我们,在课上她不会按课本的知识框架一点点讲,而是直接讲作业中的重点题,或是干脆不讲,让同学们先自己做作业,遇到不会的问题第二天答疑。听同学们说她的教学水平不怎么样,但在这种自学为主的课堂里,她那些瑕疵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一口气已经把周五的作业写了出来,听旁边的朋友在对一道题的答案,我一听和我算的不对,我便把我的答案指给她们看,她们看了半天说我算错了,我说:“怎么可能?你们确定自己算的对?”二元一次方程的题如果我能算错,那以后都没脸回初中见黄老师!这帮人随即拿着计算器又一顿敲——发现我的是正确结果,但没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求出来的。没想到咱这二把刀的数学现在也冒充起了数学老师,在草纸上写了一通详细过程,遗憾的是最后还是没有人弄得懂。我是没招了,一步一步的过程已经细化到不能再细化了,连变号我都用了两步来写的,可他们还是一副面对天书准备死扣计算器的样子。我就纳闷了——美国人这样的数学天赋怎么还能产生那么多诺贝尔数学家呢!?

 

      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我回我的房间的时候把一楼二楼之间的灯打开了,我刚把书包放到我房间的地毯上,就听见Ben在底下喊我让我把灯关了。我的房间和二楼下到一楼的楼梯口仅一步之遥,我原本打算放下书包下楼喝点东西,所以灯就没关。“妈妈”当时也在楼下,事情也就十几秒的功夫。开个灯才用了十几秒,也不知道人家还用不用了,就在楼下催人家把灯关,多少有些没礼貌,让人家一看显得小气。“妈妈”可能出于以上的想法喊了Ben的名字,打算提醒他一下,没想到这句话倒好,像是在导火线上点了把火,一下子把Ben这枚炸弹给引爆了。我正往楼下走,就听见Ben吵了起来,大概是埋怨凭什么平时总是让他注意省电,而他提醒我就不行了。好家伙,一声盖过一声,根本不把他妈放在眼里。我知道这话不仅是冲他妈喊得,同时也是冲我,正好我也下了楼,把灯关了看看他怎么喊。当我看到他们娘俩的时候,Ben正好从冰箱门里取完了饮料,回手把冰箱门一摔,满口诅咒的从另一侧上了搂。

      对我来说,说吃惊,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说不吃惊,心里的道德底线又无法容忍。我看了看“妈妈”,微微一笑,再看“妈妈”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无奈的说这两年Ben到了(爱发脾气的)年龄。我则劝慰她说:“Don’t worry about it!”这就是美国家长吧,孩子这么耍,人家一句严厉的话没说!当妈的都不说话,我也就当是观众看笑话了。

      美国的小孩都很有个性,或者直白的说是自以为是,说一不二。比如说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比较早,吃完早餐牛奶,一想Ben等会还要喝,就把牛奶的桶留到了桌子上。三分钟后他下来吃饭,看着桌子上放着牛奶桶,又摸了摸就没好气儿的对我说让我多关心一下牛奶,说完之后从冰箱里取了一桶新的。等“爸爸”下来问他那桶旧的不是还没喝完呢吗,怎么又开了桶新的时候,他说旧的那桶牛奶坏了。我就是觉得他把我们当成傻子看,明知道早上我喝的是那桶旧的牛奶,明明是因为在外面放了几分钟不凉了,却说那桶牛奶坏了,还说的信誓旦旦。

      美国的小孩第二个明显特征就是自私,这点前文也多次提到。比如说打篮球自由投篮的时候,他要是没有球而抢到了你的篮板的时候,他就不还你球了,而反过来,你要抢了他的篮板而不还他的球,他就会立即翻脸说“This is my ball !”。再比如说你和美国的小孩上商场买东西,有的美国小孩就故意和你开玩笑说这个东西那个吃的是不是给他买的呀。如果你正式否决人家,他会觉得你这个人小心眼,不识逗;而你一旦答应他什么什么是给他的,当你付完账的时候就一丁点也别想吃到。拿我给Ben买吃的为例,如果东西好吃他便收下了,但他从来都不会说咱俩一起吃之类的话。他认为他收下了,东西就是他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如果不喜欢吃,干脆把东西往边上一扔,连个谢字都不会说。我现在认为对美国人,尤其是对美国小孩不能太好!你总给他东西,平时总向着他,慢慢的他就觉得你所为他付出的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往后你对他所付出的不令他满意他反而会不高兴;而不对他们付出,那就做回从前的陌生人。其实我平日去超市有的时候给Ben买点糖买点饼干并不是想让Ben对我更好一些或是怎么样,就即便是,给他买下整个沃尔玛的曲奇饼干,他该对我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反过来说,他一个小孩对我好又能好到哪去,成天挤兑我又能把我挤兑到哪去?他这个年龄觉得自己分量很重,我那个年龄的时候想法也是一样的,等过了那个年龄就会发现其实自己那个时候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当只猴在耍。我平日里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对人家总要来点表示吧,别的方面也不好做什么,给他家孩子买点吃的还是能圆满完成的。任凭他是个无底洞,只要往下扔的这个动作让想看到的人看见就算可以了。

      不管大家看完我上文的做法有什么想法,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觉得他们是志愿家庭,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白吃白喝他们的。其次我就是想提醒有打算去美国或是去美国肯定住寄宿家庭的朋友,与其家庭交往最难的地方常常是和家中未成年的孩子。

 

 

 

纽约时间2009年12月3日                                       倒计时:3373天

 

      记得前文说过的免费注射甲流疫苗吗?一直推到了今天才算有了影子。

      放学之后妈妈带我和Ben一同去注射甲流疫苗的注射点,这个注射中学设立在离Allegan不远的一所中学内,听说这个中学还是当年“爸爸”的母校。

      进去之后先选择接种类型,然后填单子。接种类型有普通的肌肉注射,还有一种通过鼻子进行接种的方式。通过鼻子?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听说打疫苗通过鼻子打的。美国就是先进,但咱不是中国人吗,有的时候那种高科技、超先进的东西咱享受不了。我心想,我以前打疫苗全部都是肌肉注射,说不疼是假的,但疼也就相当蚊子叮了一口,这回换成鼻子被叮这么一下,肯定不会怎么舒服,即便不是注射而是什么液体或是药末的那么闻一下,也觉得不太放心。在这样的事情上还是力求安全稳妥吧,所以我最后选择了常规的肌肉注射。Ben一向是挑轻松的来,我估计他以前接种疫苗的时候也曾做过用鼻子接种这种形式,所以他选择了鼻子接种。

      我不知道是自己有一种预感还是对新事物的怀疑,我总觉得就像吸白粉那样在护士手中拿着的那个小瓶冲里闻一闻是不怎么管用的……得!我也甭去操心什么鼻子什么药末了,看着银色的针头扎进我的肌肉,看着护士将针管里的药液一点点地注射进去,在看着银色的针头从我的肌肉中拔出来——眼见为实,我算是完成了一个大任务,不仅家里的亲人不用再惦记我会偶感甲流,自己也不用在人多的地点场合有什么顾虑了。

      这次甲流席卷美国之后,也闹得整个美国人心惶惶,政府紧急设立注射点,调拨疫苗。由于疫苗的数量和生产能力以及资金方面有限,所以将免费接种甲流疫苗的人群年龄限制在十到二十四岁之间。其实美国有一部分人群很不在乎甲流,比如说相对居住偏僻的我的寄宿家庭的妈妈,即使当她听到甲流在整个美国大规模传染爆发,即使她听到有一个小女孩因甲流而死亡这些新闻的时候会感到震惊,但在她的潜意识中,甲流总是普通季节性流感,永远威胁不到她的生命健康。

      的确,每年世界上死于流感的人成千上万,而我们在今年如此重视甲流的目的只是统计一下全年世界上死于流感的死亡人数?有的时候轻视自己的生命就等于轻视整个人类的生命,有的时候过于看重自己的生命,也等于轻视整个人类的生命。

 

 

 

纽约时间2009年12月6日                                       倒计时:3370天

 

      我们一家人刚开车出去买完圣诞树回来。原本我不打算去的,买一棵圣诞树他们去挑,看哪个相中了买回来不就行了吗!但人家讲求民主,必须我去还要发表自己的建议。我对挑圣诞树也没什么经验,站在那净看起了热闹了。来买圣诞树的人可真不少,一般都是携家带口一起来的。场地的正中间有四排,每排五棵已经加工好的圣诞树,如果要是没相中,可以乘坐农场的大拖拉机去松树林里自行挑选,选中后有专门的工人帮助砍伐、修剪、打眼、装套。

      农场房里提供有免费的热巧克力饮料。我平时是从来不喝热巧克力饮料的,一想想把巧克力融化了喝,这嗓子眼里就甜的发堵。不过今天看这形势我们还要在这天寒地冻的大雪地里站上一会,没办法只好屈尊一下喉咙尝尝吧,好暖暖身子。

      周五周六An来了我家,因为他寄宿家庭的妈妈开一个关于女性健康的讲座Party,一同邀请了四十几位女士到他们家去,听An说她们可能还要在他们家住上一天,An没有办法便逃到了我们家。

      看着圣诞树打完眼儿之后在装套的机器上一过,就变成了一只大茧蛹——装车回家!

 

      周五周六An要来我家,因为他寄宿家庭的妈妈要在他们家开一个关于女性健康知识的讲座party,一同邀请了近四十几位女士到他们哪儿去,听An说她们可能还要在他们家住上一天,An没有办法便逃到了我们家。

      我非常欢迎An来我们家,这样两个人有个伴儿。我和An开玩笑说:“哥们这次挺幸运呀,干嘛往我们家里跑呀?要留在你们家是不是还有四十多位女性陪伴呢?”An白了我一眼说:“Old ladies!”看他那种无奈又无语的表情我真的禁不住笑

      周四晚上下了一夜的雪,也正是因为天气的变化我晚上翻来覆去一直没睡着觉,周五早上只好告诉“爸爸妈妈”给我请假,自己用上午的时间补了一觉。中午醒来时,窗外已是一片银白,对面林宇间的枯木都穿上了白色的雪袄,在远处一望,整片树林又显得充实起来。

      十二点多的时候“妈妈”回来接我,下午上了两节课和篮球训练。

      An参加了学校的游泳队,在车上我们聊了聊他的游泳队的情况,我以为我们篮球队就够变态的了,每周一要早上六点进行训练,没想到他们游泳队不仅周一早六点进行训练,而且下午放学还有训练,真是变态上了档次啊!上学期我和An同上的第二节Physical wellness,他越南人水性好,但跑步的时候却是那种干迈步却不出数的家伙。所以每到跑步的时候,我都故意逗他,反过来上游泳课的时候他也拿我开涮。我和他说:“我会游泳,只是我不愿意游罢了,就你那速度,我在水里抓你就想猫抓老鼠一样!”他则一副得意的嘴脸说:“那这么说你游给我看吧!来呀!不还说比我游得快吗?”游泳队报名的时候他力挺我去参见,我一看这真是我的好哥们儿啊!我告诉他:“你要如果让我参加游泳队,就别怕我在游泳池挺尸。”我心说,自己哪怕是现在去你老家越南参加游击队,也不在这里参加游泳队。当然这些都是笑话,虽然他们游泳队训练很辛苦,但在我面前他一定要装作十分惬意的样子。看他那副享受的表情我只好说:“唉,我现在突然怀念起游泳了,可惜就是没什么机会了,等明年到另外一个学校,我肯定报名参加游泳队!”我说了这番话,车上的他们三个人好像看到了上帝一样。我一看这态度,只好继续故作叹息状。

      每次An来的时候,“妈妈”都去买pizza,这点我很喜欢,比起平日做的那些东西,pizza还属于美味佳肴。我有时候就想不明白,那pizza有什么好吃的?和大饼一样,甚至还没有我姥姥做的麻酱烧饼好吃呢。在国内pizza贵的要命,但在这儿我就当是大饼吃!其实国内的必胜客做的根本就不正宗,只是应和咱中国人的口味,如果不介意,省了您那份儿钱,我请您到我们家吃我姥姥做的大麻酱烧饼。我姥儿做的麻酱烧饼都做绝了,大烧饼脸盆大小,三寸厚,咬上一口是又香又酥又脆。吃我姥儿做的烧饼不用配菜,一张烧饼一碗热汤,保证能抗一天!如果您喜欢,咱可以来上一盘我小姨酱的上好的瘦牛肉,到那时可就是大口吃饼大口吃肉,仿佛穿越回了古代,成为了绿林侠士。那感觉真是不亦乐乎。

      晚上吃完饭,Ben来了兴致要出去玩滑板。昨晚下的大雪将后山的斜坡变成了一个天然的滑雪场,我们三个全副武装兴冲冲的拿着滑雪板奔上了后山。Ben说他先滑给我们做示范,只见他双手抱住滑雪板后退了几步,然后向前助跑,猛地俯身趴到了滑雪板上,就势而下。我们玩的滑雪板和常见的那种不一样,有点像冲浪板,但要比冲浪板小得多,又有点像学游泳用的漂浮板,但板子前面是铲型的,人可以坐在上面或是趴在上面往下滑。

      An以前是从没见过雪的,今天不仅见到了这么大的雪还可以在雪中尽情享受一番。他二话没说,照着Ben的样子顺着刚刚滑出的滑道疾速飞驰了下去,四下里一看,山头上就我孤家寡人呆立在那儿了,那两位早冲下去没了影,估计是扎到菜地里了。今天这雪虽然下得很大却不厚实,雪质比较软,握在手里根本抱不成团。我一想自己还是别学人家玩命往下冲了,又不是007,别到时候,光图一时兴起发生什么意外——既然是山就会有石头,照这样的雪质,自己的体重压下去,没准碰上哪个倒霉的带尖的石头呢。想到这儿,我也没做什么助跑,就直接趴在滑板上顺坡而下。因为我带了一个匪徒抢银行的那种只露三点的帽子,所以疾速而下时,纷纷扬扬的雪沫扑面而来,让这双眼睛感觉很是清爽。

      上上下下我们折腾了好几遍,我其实就是给他们俩开滑道的,相同的位置往下滑,我没有一次在轨迹上,每次都是偏离原来的滑道开辟新的滑道。如果刚开始从山下看原来山坡上是一条清泉,现在便已经让我弄成了九龙在天。在我看来这滑道就像路一样,我自己滑的多了,也便成了滑道。

      进了屋摘了帽子,我们脑袋上都冒了烟,脱了大袄衣,一个个被汗浸的像一只只落了水的公鸡。

 

      昨天早上我和An起床的时候就已经将近中午一点了,本来原定是下午三点他的“妈妈”来接他,但他临时打算去看我们晚上的两场室内足球比赛,所以决定看完比赛之后送他回去。

      比赛之前我们去了一趟Best buy,( Best buy是专门卖电器的地方,主要像电脑,数码摄像机,数码照像机,手机,电玩游戏等产品),他们要给Jeremy选一款Video game当圣诞节的礼物送给他。这么大的人都快结婚了还玩什么Video game,挺有品位!

      晚上的两场比赛进行的异常艰难,第一场比赛我们双方战成八比八平,而第二场比赛则被对手血洗,以四比十四告终。An这次算幸运,一次性看了三十四个进球。我在第二场比赛的时候,人家在我面前一脚劲射,球正好闷在我心口窝那儿,当时闷得我好悬没背过气儿去。

       比完赛我们下馆子去吃的面,吃完这胃里才感觉舒服多了。之后我们又去沃尔玛进行扶贫前的准备工作。

      圣诞节之前,当地的教堂会将当地的贫困家庭成员的新年愿望收集起来,列成单子,如果有人想进行扶贫工作,可以去教堂领取这些贫困家庭成员的愿望列表,然后按照列表上的物品来购置。这周学校的同学组织为贫困儿童捐款买牛奶,我把到美国来钱包里积攒的硬币全捐了,既然咱们是中国人,就更要有人道主义精神。别管他们是哪里的穷人,只要自己有能力就要帮助他们一把,可能这一把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也要比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强出百倍!心中有再多的同情与怜悯不如简单的伸出一只可以援助的手。

      交款的时候,我将那个家庭的小男孩所要的橄榄球和足球放到了我买的东西这堆。妈妈看了看我说:“You don’t have to pay 。”我冲她笑了笑摇摇头。这次购物我顺便买了两包士力架,往车上走的时候,我和“爸爸”走在后面,我拿出了其中一包递给“爸爸”,说这是给Ben的,“爸爸”朝我微微一笑。

      生活中就是这样,有些事心里明明想去做却不能做,有些事情心里明明厌恶去做却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