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初吻》14

十四

 

纽约时间:2009年11月20日                                      倒计时:3386天

 

      这周对我来说可谓是来美国到现在最忙乱的一周。

      本周最佳看点是篮球。

      之前的篮球训练都是集体训练,教练的主要目的是统计一下人数,让大家练习一下基本的东西,找找手感。而这周一到周三各篮球队伍的基本建设都已完毕,训练也进入了正规阶段。不过由于今年学校三支队伍的报名人数太多,这三天的训练又被称之为试训,三天后每支队伍都会裁员。

      我所在的JV队,周一训练时全队的人数为15人。教练说我们当中会裁掉两人,所以希望大家对于每次训练都能认真对待。

      认真?当然要认真!光是在运球上篮方面我就看出了自己在队伍中的水平。除了两个队友比我矮一点之外,其余的队友都比我高半个头以上。个头暂且忽略,单说体型。在家照镜子自己认为强壮的我站在队伍中和鸡骨架也差不了多少。训练的时候有左右手上篮练习,右手上篮的时候我还没什么问题,但左手上篮我根本不会,脚底下的步子怎么找也找不明白,最后在半空中还是用右手完成了动作。投篮训练的时候,队友在罚球线上的投篮“唰唰”往篮筐里进,我却还没找到准星,十次投篮只进了三个,全队最烂。这就是赤裸裸的差距!我估计被裁掉的两个人中肯定有我的名额,但我心里又有一丝把握自己能留在这个队伍中。矛盾中的矛盾真的很让人困惑。

      周日晚上睡觉期间我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就失眠了,怎么睡也睡不着。闭着眼睛在床上折腾到了六点钟才终于来了困意,但已是起床的时间。迷迷糊糊地在学校过了一天,放学之后五点到七点还有篮球训练。其实这倒没有什么,主要是我感冒在身,嗓子特别难受。

       从训练的一开始我的心跳就开始加速跳,直到训练的结束才算恢复正常。周一晚上的训练光是折返跑我们就跑了不下四十组,其中大多是一组折返跑中包括四分之一处折返、半场折返、四分之三处折返和全场折返。训练时间延长了十几分钟,在最后的时候,教练让五个人站在罚球线上罚球。每一个人如果第一罚不进,我们全体队员要跑两组折返跑。如果第二罚不进,我们全体队员要跑一组折返跑。如果两罚全进,那就是我们的幸运——不用跑。神!第一天训练,大家的状态都不怎么好,五个人罚球,我们全体队员跑了八组折返跑,跑得我嗓子都冒烟了。

      回家坐在车上的时候,我的两条腿酸得要命。我又自己分析了一下队伍中的形势,感觉虽然队伍中的确与几个队友的水平不如自己,但自己被裁掉的可能性还是很大。而且仅仅第一天训练3打2的时候,我就因为位置移动的过快把教练惹怒了。本来我就因为休息不好而头疼,这么一琢磨头更疼了。干脆放弃了思考,晚上到家吃过饭便睡了。

      周二放学的时候看见了Sunny,他竟然和Varsity一起训练!交换生本来是不可以进入Varsity队伍的,这条规则出于什么原因制定的我不曾知道,但Sunny的确很厉害。听他自己说是拿了什么证明,使得教练不得不让他进队试训。Sunny的寄宿家庭的妈妈是我们的地区代表,所以我估计Sunny多少可以享受一些特权。他自己说自己篮球打的好,虽然我没见过他打,不过我个人认为香港的篮球水平怎么也没有大陆的高。看他平时跑步的姿势就能感觉到,他说的多半是自己认为的。

      Sunny和我说他们的训练都要累死了,他自己则有些坚持不了。我又问了问他们队伍裁员的事儿,他说看现在的情形会有五个人被裁掉,而且估计自己就在其中。周四下午有一个篮球队员家长会,到时候谁去谁留都会一目了然。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我们的队伍中就剩下了12名队员。这让我很是兴奋,因为如果12名队员保持到试训结束,可能就不用面临裁员了吧。这样一来,训练的时候我更加的卖力。虽然第二天的训练在力度和难度上都大大增加,但我的状态要比第一天好得多——手感有所恢复,罚篮命中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

      美国人的球感很好,第一天训练时,队中最好的罚篮命中率才刚刚达到百分之六十。而第二次的训练中,队中有一半人的命中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而且上篮训练几乎是零失误。

      正当我为自己的状态提升感到轻松的时候,一次意外又把我的心情拉入了低谷。

      我们训练传接球,大家横着站了一排,教练在前面做示范。排头的队友拿一个球,教练拿一个球。教练把手中的球传给第二名队员,然后接第一名队员的传球传给第三名队员,然后接第二名队友的传球传给第四名队员,依次将球传到最后一名队员再往返传回来。球传到一半的时候教练就开始加速。当球传到我那儿,我也没有多想,顺势又把球传了回去。可此时教练手中的球还没有传出去,我的球便已到了他的面门。我突然意识到不好!刚想“啊”一声。但还没等我“啊”字出口,教练就下意识地用手中的球撞开了我传过去的那个球,可是动作稍显狼狈。我当时脑袋里就想到一个字——完!队友们看着都想笑,但又都没敢笑。教练拿着球转过脸来对着我说:“你也有机会站到这个(传球)位置上,别人也可能用球砸到你!”说完这句话,我觉得教练是怒了,而且认为我在某种程度上是故意羞辱他。我心中多少有些直觉认为这个教练不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是亚洲人的缘故?

      训练的最后又到了罚球跑折返跑的练习,队内剩下的七个队员都需要罚球,其中也包括我。在我前面除了一名队员两罚全中之外再无他人。我站上了罚球线,什么也没想,只是简单地运了运球,深吸了几口气——抬手,出手——第一罚进了!旁边的队友都在原地为我叫好,给我加油。第二罚的时候,我明显有些信心不足,但我觉得只要第一罚投中就可以了,因为我的罚球命中率毕竟只有百分之五十。但我没想到我的第二罚,篮球竟然应声入网——又进了!队友们不甚激动,和我一顿击掌庆贺。最终七名队员,我们跑了七趟折返跑。

      第三天的训练,大家表现得都很神秘。最后一天的试训,队内谁去谁留多多少少也有了些结果。教练今天干脆没有搭理我,这让我放松了许多。

      训练前我又看到了Sunny,他说训练之后他们就要开对内会议,估计自己将要离开。我和他说,如果我们不能留在各自的队伍,就去Freshman队。因为即便留在高级队,我们也没有多少上场机会。他说,如果我去Freshman队他也去,一起去那里当老大。

      这两次男生篮球训练的时候,女生篮球也在训练。转回身我就看见一位和我一起上第二节体育课的女生。她和我打招呼,问我干什么呢。我说我参加学校的篮球队,等会儿有训练。她说她在JV队,问我在哪支队伍。我说我也在JV队。他当时很是惊讶,说她爸爸是JV队的教练。我这么一听也甚是一惊,脑袋里面一下子想了很多——难道被我用球砸的是她爸?我的神呀!我急忙又问她他爸是高个还是矮个。他说是矮个儿的那个。我这才松了口气。

      训练的最后照旧是罚球折返跑训练,可这一次人数不再是几个,而变成了全体队员。教练真够狠的,如果没有人罚进,我们就要跑二十四趟。如果每人都两罚全中,这又不太现实。别管那么多了,跑吧!

      轮到我罚球了,又是两罚全中。我第二罚罚进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两个教练在旁边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下眼色。笑中我基本明白了其中蕴藏的含义。

       果然,在训练结束后,两个教练找每位队员单独谈话。我没有去被我用球砸的那个教练那儿,而是去了我朋友爸爸那里。她爸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希望我能去Freshman队,之后说我的技术和水平如果去了Freshman队会有更多的比赛时间,能得到更多的锻炼机会。其实这个结果我心里早就很清楚,而且我也愿意去Freshman队。第一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有些承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训练。第二是因为即使自己不同意去Freshman队,而以交换生的名字留在JV队中,自己也不会有理想的上场时间,可能干脆就没有机会上场比赛。第三是Ben在Freshman队,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时间上能达到完全统一,这对于“妈妈爸爸”的接送工作来说也减少了不小的负担。所以我欣然同意了教练的请求。教练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Good luck!”

      谈话之后我并没有走,而是找到另外那位主教练,和他解释了一下那两次在训练中惹恼他的事情。我说:“我很抱歉在三天的训练过程中发生了两件令你不太开心的事儿,但我希望你能理解。因为这些训练,每一项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尝试,对于我的失误和过错请你多多谅解。”

       更衣室里大家的情绪都有些骚动。听说我去了Freshman队,一群人都围过来问我知不知道还有谁离开了JV队。我搪塞了一圈,之后他们便开始没有根据地猜测和讨论。Ben对于我加入Freshman队和他们一起训练也表示分欢迎。周四放学,我就要正式和Freshman队一起开始训练,成为Freshman队中正式的一员。

      自己就这样被下放了,感觉好像是步了孙悦的后尘。

      三天的试训真的好累好累,这不由让我想起了我弟弟。弟弟是舅舅的儿子,从小打篮球,现在已长到了两米多,在学校、市省的篮球队伍里都有他的名字。今年代表学校和吉林省参加了很多全国性的大赛,表现得相当出色,不少CBA的球队都对他表示了意向。这样的结果背后真的是长年累月不为人知的汗水与付出!没有亲身体会时,越是辉煌的成绩往往越是让人觉得风光。而亲身体会过才发现,没有地狱般的磨练,永远也不会有别人眼中的风光。

 

      周四,最后一节游泳课在平淡的哨声中结束。这多少让我有些想念,虽然不是因为自己还没来得及将头泡进水中。

      三天的试训把我嗓子的病情弄得更加严重。不仅如此,这三天晚上回家之后我什么都没做,吃完晚饭就睡觉了。可要知道,23号和24号我们有期末考试。本来时间就紧张,我们交换生在周末还要去芝加哥活动。这样一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就更不多了。

      23号和24号是我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也就是说这学期的五门课程在考试之后就算修完学分,下一学期又是五门新的课。在美国,很多学校都是一学年三学期制,比如我们学校。

      今年过完年,妈妈委托组织帮我在加州申请一所私立高中读高三,所以第一学期的各科成绩也成了我申请下一所学校的基本依据。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基本依据只有听天由命了,好在美国学校不像中国学校一样以最后的考试分数为评定标准。在美国,无论什么行业和项目,在评定的过程中都采用比较科学的百分比制。这样即使在最后的考试中分数比较烂,也不会严重的影响总成绩。

       越南的小朋友还是像往常一样地“追随”我,好在现在他是不怎么模仿我的样子和语气了。平时我们中午在一起吃饭。相对于其他的交换生,我们之间的关系走得很近。Sunny成天喜欢和那些欧美人泡在一起,没办法,香港拉拢欧美的,那我大陆的就只好帮助一下越南的了。

      一学期的时间也不算短,越南小朋友跟我也混熟了。平时我总喜欢用汉语逗逗他,反正他也听不懂.这个时候他就总用自己那种女人般的声音冲我说:“干!”说的我憋不住乐。他会唱中文版的《狼爱上羊》,唱得还不错,只不过不明白“狼”和“羊”这两个字到底是两个什么东西。别看我们是两个国家,但从思想和文化上我只是有一种中国北方和南方的差异,所以我现在已把他当成了一个会说英语但听不懂普通话的南方人。

       周四放学有训练,五点到七点。放学之后我干脆留在了U.S Government的教室里。别看我不喜欢美国政治课,但政治老师Mr. Chalupa却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尤其是对我,在很多方面给了我极大的帮助。他对中国文化也是相当地感兴趣,所以如果放学有时间,他很愿意找个话题与我共同讨论一下。前两天他找我,想让我用书法给他不到一岁半的儿子写一个名字。我答应了他,并把他儿子的英文名字要了过来。他问我还需要什么,比如纸、笔、墨之类的东西。我知道他这么说是好心,但我保证他不知道写书法应该用很么样的纸和笔。正好我这些装备都是国产原装的,很齐整,便婉言谢绝了Mr. Chalupa的好意。第二天我送给了他一支毛笔,他果然不知道毛笔是长成这样的。同时我又给他讲了讲书法中的字体和区分。他听的是饶有兴趣。除此之外,我还把妈妈第二次给我邮来的那个U盘借给了他,希望他能看看里面的视频。U盘里的视频内容是关于南京大屠杀和六十周年国庆阅兵仪式的。他听罢之后欣然收下了,并说一定会认真看。

      周四下午我留下来的一个原因就是想检查一下Mr.Chalupa是否浏览了里面的视频。不出我所料,因为文件的原因,学校的电脑播放器无法播放视频文件。上一次就是这个原因,这一次我不能就此罢休!我说:“请让我来帮你弄!”我上了百度,直接下载了一个影音风暴播放器。虽然学校的电脑显示不了中文,但视频文件依旧可以播放。不管怎么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其它的。我说我这些日子嘴唇特别干燥,而且持续感冒这个状态有好些日子了,吃什么药都不好使,现在药都快吃没了,反而嗓子疼得更厉害。Mr.Chalipa笑了笑说,别看密歇根这里湖泊多,但距离海洋比较远,所以相对来说气候还是很干燥的。他每天都要用护手霜,不然皮肤就会干燥的受不了。我倒是觉得这样的现象有点反常。早上草地上的露水能把鞋润得潮潮的,而人的嘴唇和皮肤却干燥得要命,真是好奇怪。

      当晚Mr.Chalupa还给我一个期末复习提纲,告诉我尽量复习,这两天多注意休息,千万别为了考试的事儿太过焦虑。

      转会来说周五,Mr.Chalupa用了三个“So sad!”来形容观看视频之后的感受。美国老师兼科的很多,比如Mr.Chalupa不仅教美国政治,而且还教美国历史B,其中正好涉及到二战的内容。他说到另一个历史老师已经把关于南京大屠杀的视频拷贝过去制成了课件。而他现在还没有全部看完,过两天才能把U盘还给我。我听后无奈地笑了笑,告诉他我不着急,让他仔细再看看那些视频资料。

      正如二战时美国总统罗斯福说的那样,日本侵华战争就好比一场大瘟疫,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将瘟疫地区隔离。

      同样是周五,英语课上老师挑选了十几部制作比较精彩的电影进行展示。下面的同学一听要把自己制作的电影当中播放,都甚是紧张,有的干脆请假去了厕所。我多少也有点紧张,但一看文件目录中没有我的名字,紧张的心情也自然平静了。

      这周三的时候,我找各科老师查询失分。体育课由于缺席两节游泳课,所以需要补交六页文章。而英语课则有四项课堂任务缺失,全部是关于《Beowulf》。周四晚上我把文章和四项缺失的题篇全部补齐,周五早上完整地交了上去。课上我也无心看什么电影,坐在下面忙着最后一个Book Talk的稿子。

      老师说:“这是最后一部电影了,请大家安静一点。”音乐声响起——《十面埋伏》!紧接着出现的便是我的声音。最后一部展示的电影竟然是我的!我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听着自己的声音,一下子觉得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真是太恐怖了。对于一些同学投射过来的目光,我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低着头弄着稿子,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在三分钟眨眼就过去了。

      周四周五的freshman队训练,让我和Sunny都倍感轻松,两次训练下来连汗都没怎么出。第一天的时候,我的速度就把教练惊呆了。我和Sunny的基础水平都要比队里的队员高出一筹,所以练习战术的时候,我们俩都要等到最后。这样又给了我们俩很多的休息时间。Freshman队训练时的气氛也是颇为娱乐般的,与我当初在JV队的时候截然不同。教练的语气也是相当柔和,各个方面讲解得都很详细。队员们也都把训练当成了一种放松,有的时候还和教练开开玩笑。

      我现在觉得我和Sunny在某种程度上讲成了学校篮球教练的牺牲品。这话怎么讲呢?Sunny所在的Varsity要裁掉五名队员,队伍编制变为十三人,其中五人中有两人去了JV队。剩下的三个人中有一人主动要求退出篮球队,而剩下的两个人本学期也没有了报选篮球队的资格。我原来所在的JV本来就只剩下了十二人,所以只有裁掉一个人就可以。而就是因为仅仅裁掉一个人,所以教练方面压力很大。最后教练只好拿交换生开刀,这样能减少不少的矛盾。同时也正是因为我们是交换生,所以我和Sunny没有被取消进入篮球队的资格,而被弄到了Freshman队。这样的结局有些不公平,但却让我俩当了回老大。

      Sunny这两天总是愤愤不平地说,中国为什么就只有一个姚明呢!

 

      前两天,我听我国内的朋友说,我们学校出现了一个“传单门”事件。

       听朋友说,学校内近几日出现了神秘传单,内容是关于倡议取消学校晚课。我听后,最开始还以为是学生家长发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是在校学生所为!而且除了传单之外还有一个命名为www.whereisholiday.com的网站。经校方调查,这起“传单门”事件的组织策划人正是高二·二十九班的两位“思想家”。传说其中一位思想偏激,不相信共产党而相信国民党。曾经因为这件事儿还与一名党员老师争论,并要求那位党员老师立口誓——国民党好!之前我还以为这两位“思想家”不仅有思想而且勇气过人。现在看,这两位仁兄的脑袋明显是被驴踢了!而搞笑的是,高二·二十九班这个文科班的班主任偏偏是我原来高一的班主任——巩老师。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禁不住笑。当然这个笑中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的时候运气没走到点儿上,就会发生很多让人哭笑不得、无可奈何的事儿。巩老师这两年真的很辛苦,班级的特色和学生的特色让巩老师遇到了很多前所未有的困难。但他都一个人默默地承担者。我知道巩老师在高一当我们二十七班班主任的时候就一肚子怨言,只是在我们面前没有找到倾诉对象倾诉罢了。有怨言是很正常的,每一个人在面对使自己操心、不满、愤怒的事情的时候都会有怨言。我只想说巩老师做人是很真实的,而且很像个男人。虽然他只当了我一个学期的班主任,虽然我给他惹了许多的麻烦,虽然我们真正的交流不多。但他在我心中的印象却很深很深。不论成见还是看法,我相信学生永远是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恩是必须用心来感激的。现在每每想起当初的语文课堂,都能想起“有始有终”这四个字。每每想起班会,都能想起“安全”这个词。有些东西的印象会如同镂刻在时间和记忆之上。看着偷拍的巩老师的照片,总有点像内战题材的电视剧里所演的国民党的军统特务。但当你接触其人之后就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