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惊恐2020》


作者:许晓妮

 

        2020是鼠年,据说这是天地相交,浑沌初开之际,会十分闹腾。确实,农历新年到来之际,在武汉就炸开了锅。“新冠病毒”以十分凶猛的架势把还在过春节的国人吓懵了。一茬又一茬的百姓,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已经命断黄泉,这惨状也让远在异国他乡的同胞担忧胆颤。经过两个月的抗疫,中国的局面似乎已经被控制。可悲的是,这疫情又在美国引爆了,犹如一场大火,在境内中西南北迅速蔓延,火势越烧越猛。随即,全球范围内也燃起了熊熊烈火,病毒恣意传播,闹得人心惶惶。与此同时,我家也似乎不能“幸免于难”,至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那日,女儿声称喉咙痛、头晕、呼吸有些困难,我们一下子就被惊到了!心想一定是“中奖”了,于是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把这小丫头给“隔离”了,我按时送达好吃好喝的,同时还不停地询问她有没有发烧,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心存一丝侥幸,那个时候想要检测必须是发烧者,所以只能硬撑着,也没别的招数。惶惶不安地过了几天,“不幸”的事又来了!那天我喉咙也开始有点不舒服,吃了感冒药(在这之前我己经保持了六年没有感冒的记录了),整天疲乏,以为只是普通的伤风,吃罢晚饭,睏得张不开眼,倒头便睡,半夜被一阵难受折腾醒了,浑身发热,摸着额头倒也没发烧,过了一会儿又觉着冷,浑身软绵绵,脚底轻飘飘,心里更是惊恐万分,近日看到疫情的资讯,此刻在眼前一幕幕浮现,想想自己恐怕也是深陷其中,躲不过这一劫,想必是被病毒盯上了,悲痛万分只有认命!再一想要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把“身后事”安排一下,免得留下遗憾。可是又不忍心在这深更半夜惊扰了家人及好友,于是,用微信语音的方式给各位留下“临别遗言”,尽量用平缓镇定的音调,颇有大义凛然的意味。做完了这些事,就有一位密友听到留言,即刻回电询问我的状况,听着对方小心翼翼又情深意切的语气,我才发现自己真的是把即将离世的感觉传达出去了,弄得人家忙不迭地鼓励我要有“活下去”的信心,还把刚刚听说的所谓特效药资讯转发给我,剎那间,悲壮之余又增添了与之生死之交的情感,求生欲望突然觉醒,贸然拨通了我的家庭医生电话,当听到从熟睡中惊醒的医生冷静又专业地问诊时,心里一下子平静了许多,挂了电话才看到已经半夜一点多,顿时觉得真有点对不住人家,再想想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于是听从医嘱,大量喝水静观其变,喝着喝着突然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所有不适,随着小便的频频排出渐渐减少,然后慢慢消失了,此时睡意袭来就昏昏入睡……清晨,被家庭医生来电唤醒,她解释道,昨晚可能没有说得太清楚所以今早想要再次询问我的状况,并且又一次详尽解释了我想要知道的那些“特效药”的功效及副作用,随即只听到医生平静地说:

        “依我的判断,你应该不是被感染到新冠病毒。”

        “那么昨晚是什么情况呢?”

        “我们一起来看看你最近的饮食、环境、气候对你的影响,因为你是过敏体质,这些都可能是你的过敏源。”

        听着听着我不自觉地泪流满面,心中五味杂陈,即有从“鬼门关”全身而退的庆幸,也有对这位可敬大夫的感激……几天之后,女儿也安然地度过了心惊胆颤的日子,我们母女都属于过敏体质,原本在这春暧花开的时节,就会出现身体的种种不适,原本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可是今年的环境险恶,人心就变得十分脆弱,也很容易“浮想联翩”。细佃地回顾一下那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自己忽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看这个世界的眼光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以往总是忙碌地东奔西走工作生活,顾不上细细地反省自己精神层面的真正需求;疫情期间被迫隔离于室,完成了不少原本无法安心完成的计划。比如,去阅读那些艰涩难懂的著作,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如此心定神宁,体会个中的魅力;去绞尽脑汁地书写曾经搁置了许久的文字,此时感觉酣畅又充盈,坚信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去和心灵相通的朋友深聊,感觉无比充实、快乐、满足;去整理堆积多年的文件,如同看到了历史并再次回顾自己的过往;去细细品味记录以住生活的照片,让自己重温了己逝的岁月,点点滴滴的美好又一次呈现;去收拾多年间在各种情形下买回家的衣物,既发现了过往的时尚,也为我买了这么多种类繁多装扮自己的东西而汗颜,清理之后顿时感觉心安理得;去用心煮一顿好吃的犒赏自己,觉得十分值得,不再忽忽忙忙解决肚子的问题了;去参与云教室,云会议的各项活动,体验之后发现这种模式也有其中的乐趣呢;凡此种种是在我们被外部环境隔绝之后对自身的做的调整,似乎一切对于我而言也就没那么苦不堪言。眼下,疫情正酣,全人类被小小的病毒闹得不可开交,感染的人数让人瞠目结舌,死亡的人数更是令人触目惊心。面对如此的现实,我们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与这顽劣的病毒长期相处抗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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